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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莫测高深
 万良低声说道:“⻩兄弟,你认识这女人么?”

 ⻩荣仔细打量了那⻩⾐人一阵,道:“不认识。”

 只听左少⽩长长叹息一声,道:“这人我好像面善得很。”

 目光转注到万良的⾝上,道:“老前辈见多识广,想来定然认识这个人了?”

 万良道:“素不相识。”

 左少⽩道:“唉!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,但却想不起。”

 万良道:“不妨事,时间长得很,慢慢再想就是。”

 左少⽩道:“就我记事以来,我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女人,但看上去,我却和她相得很,唉!在我心底深处,似乎是早已有了这个形象,见到她之后,似乎得到了证实。”

 万良道:“证实了什么?”

 左少⽩道:“证实了,世界确有这么一个人。”

 万良奇道:“左兄弟,你仔细的想想,看在你⽩鹤门中,是否有这样一个人物?”

 左少⽩道:“没有,我已经搜尽了枯肠,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。”

 ⻩荣道:“这就奇怪,既没有见过,大哥为何会在內心之中,留下了这样一个形貌的印象呢?”

 左少⽩道:“这就是我不解的地方了。”

 言罢,凝目沉思,似是又在用心去想那⻩⾐人的来历了。

 ⻩荣低声对万良道:“老前辈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”

 万良道摇‮头摇‬,道:“不可思议,看将起来,只有等那两位姑娘回来再说了。”

 ⻩荣长长叹息一声,道:“不经一事,不长一智,江湖上的奇形怪状之事,实是多不胜数。”

 万良脸⾊凝重,沉思了一阵,道:“老朽走了大半辈子江湖,见过的奇事,可算是无所不有,但像此等奇事,可也未曾见过。”

 两人谈话的声音,并不算低,但左少⽩似未曾听闻一般。显然,他正在运用全部心神,思索这⻩⾐人的来历。

 这当儿,骤闻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,道:“在下有事要和诸位一谈。”

 声如雷霆,震的人耳轰轰作响。

 转脸望去,只见一个全⾝黑⾐的大汉,⾚手空拳,肃立在茅室外两丈左右处,目注茅舍,似是在等待答复。

 万良道⾼声说道:“阁下有何见教?”

 那黑⾐大汉应道:“兄弟奉命和诸位谈判一件事…”

 他举起双手,摇挥了一阵,接道:“在下手无寸铁,各位只管放心。”

 万良冷冷接道:“不论你是否带有兵刃,但如妄想暗施算计,可别怪我老夫先要宰掉了穿⻩⾐的人。”

 那黑⾐大汉笑道:“此地距茅舍相当遥远,不知在下是否可以进⼊茅舍一谈?”

 万良道:“这茅舍之中,机关重重,你如进⼊茅舍必遭生擒,准许你行进茅舍七尺左右之处。”

 那大汉倒是听话的很,⾼声应道:“在下悉照吩咐。”

 举步前来,果然,相距茅舍还有七尺左右时,就停了下来。

 万良⾝子仍然隐在门后,探出头去,说道:“阁下有什么话说?”

 黑⾐人道:“咱们擒到一位姓⾼的,据他所言,和诸位乃是同伴。”

 万良道:“不错,怎么样了?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在下奉命,来和诸位谈判。”

 万良道:“谈什么?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走马换将。”

 万良冷笑一声,道:“阁下想如何一个换法?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自然易力求公平,咱们擒得你们一人,诸位却擒得我们六人,咱们自然是只换一人,不过…”

 万良接道:“那被换之人,要由你们选择,是么?”

 黑⾐大汉尴尬一笑,道:“不错,咱们希望能就被诸位生擒六人中选择一人。”

 万良淡然一笑,道:“除了那穿⻩⾐的之外,余下五人中,任凭你选择一位就是。”

 黑⾐大汉呆了一呆,道:“唉!在下奉命来此,已得敝上指定换那位穿⻩⾐的同道,不知…”

 万良接道:“那是有负朋友此行了,请代转贵上,就说咱们生擒这⻩⾐人,不愿互换。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兄弟还有下情。”

 万良道:“老夫洗耳恭听。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诸位被困于茅舍之中,亦非长久之策,如若诸位肯以那⻩⾐人换回你们那位姓⾼的同伴,我等立刻撤走,彼此互不‮犯侵‬。”

 万良冷笑一声,道:“老夫终⾝打雁,如若被雁儿啄了眼,岂不是⽩跑了这十年的江湖?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在下言出至诚,阁下如是不信,在下愿以命担保。”

 万良哈哈一笑,道:“阁下未免太轻自己的生死了。”

 那黑⾐大汉,连受万良讽,尴尬万分,但又不好发作,苦笑一下,道:“在下言出衷诚,还望诸位三思。”

 万良冷冷说道:“你们只要⻩⾐人,其他五人的生死,全然不管,这行动是何等‮忍残‬,你不过一个传达令谕的喽罗,又能担负起什么责任?不是老夫见笑,你自己的生死也只怕是早已失去自主了。”

 那黑⾐大汉默然垂下头去,不再言语。

 万良轻咳了一声,接道:“你们可以牺牲了其他五人,多牺牲你一个,自然是不在乎了。”

 那黑⾐大汉缓缓抬起头来,道:“不错,只要阁下答允换出那⻩⾐人,其余五人的生死,确然不算重要,不过,释放诸位离此的诺言,一定照行不误。”

 万良道:“如是老夫不放呢?”

 那黑⾐大汉道:“贵友将尝试人间最为惨酷毒刑后,凌迟处死。”

 万良道:“别忘了,你们还有六个人在我们手中,老夫亦会施用同样惨刑,加诸他们的⾝上。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只怕你们没有机会了,如是敝上确定了无法救出六人,片刻之间,可使诸位和这座茅舍,共化飞灰。”

 万良心中暗道:“他们害怕被捉之人说出隐密,这⻩⾐⾝份再⾼,只怕也难逃死亡之危。”

 口中却淡然一笑,道:“老夫相信贵上,必将千万百计,救出这⻩⾐人。”

 黑⾐大汉道:“这么说来,阁卞是不允换人了?”

 万良道:“不答应。”

 那黑⾐大汉黯然一叹,言又止,缓缓转过⾝子而去。

 ⻩荣望万良一眼,动的说;“为何不换?”

 提⾼声音叫道:“朋友留步。”

 那黑⾐人依言转过⾝来,脸上是一片喜悦之情,道:“阁下可改变了心意么?”

 ⻩荣为人沉稳,喝住那黑⾐大汉,已然警觉到不对,低声说道:“在下一时情急失言,老前辈对付他吧!”

 万良低声叹道:“咱们如是放了这⻩⾐人,或可脫这一时之危,但不出一⽇,必将遭受他们全力围攻,咱们一⽇不死,他们就一⽇不肯住手。”

 语声一停,⾼声说道:“老夫确然改变了心意,但我一定要你们在此的首脑人物,出面和我谈判解决。”

 那黑⾐大汉脸上的喜悦之⾊,突然又消逝下去,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好!在下替诸位转达一声,但他肯否来此和诸位相见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 那黑⾐大汉不再应话,转⾝而去,绕向正面,眨眼间避开了视线不见。”

 ⻩荣关心那⾼光的生死,低声问万良道:“老前辈,你说他们会不会来?”万良道:

 “除非那主脑人物,有权决定不要这⻩⾐人的命。”

 ⻩荣轻轻叹息一声。道:“⾼兄弟一条命,换他们六条命,那也算是死得瞑目了。”

 万良轻轻叹息一声,言又止。他虽听出了⻩荣弦外之音,但兹事体大,不敢轻易接口。紧张的沉寂,⾜⾜延续了一刻工夫,瞥见那黑⾐大汉重又转来。

 只见他在相距茅舍四、五尺,停了下来,抱拳一礼,说道:“在下已转达阁下之言,敝上已然答允和阁下相见。”

 万良冷冷说道:“时光已经不早,他如要来,就该快来才是。”

 那黑⾐大汉道:“敝上立刻就到,特命在下先来通知一声。”

 万良道:“劳请转告贵上,此刻寸如金,要他愈快愈好。”

 那黑⾐大汉怔了一怔,道:“在下就去转告。”

 转⾝大步而去。

 ⻩荣目睹那大汉去远,低声对万良说道:“老前辈,如是那人提出了换⾼兄弟的事,咱们是否答应?”

 万良道:“此刻老朽也无法决定,到时见机而作就是。”

 ⻩荣道:“老前辈,如是决定了不换⾼兄弟,咱们就索兴和他们拼上了阵,左大哥剑刀双绝,那人未必能抵拒得住,如若咱们能够再擒住他们一个首脑人物,就可以换回⾼兄弟了。”

 万良道:“老朽从来不打如意算盘。”

 ⻩荣正待答话,瞥见两个青⾐童子,手捧宝剑,缓步而来。在那青⾐童子之后三尺左右处,紧随着一个全⾝⽩⾐,⽩巾头,脸上垂着⽩纱的人,直对茅舍走来。虽是青天⽩⽇,但见那人诡奇的装束,也不噤看的人心生寒意。

 万良⾼声说道:“阁下请停步一丈左右,不可太过走近茅舍。”

 那⽩⾐人倒是听话的很,果然在一丈左右处,停了下来。

 一个冰冷的声音,传了过来,道:“诸位有何见教?”

 万良冷冷说道:“在下并没有邀请阁下,是阁下派人来和在下等研商谈判,尊驾这等质问,不知是何用意?”

 那⽩⾐人肃然的站着,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,投注在了茅舍之中,冷冷的一言不发。两个手捧宝剑的青⾐童子,也如木头一般,站住动也不动一下。

 沉默延续了一盅热茶工夫之久,那⽩⾐人突然开口说这“就算在下遣人来和阁下谈判,这区区一点小事,也值得如此计较?”

 万良道:“朋友的度量,倒是很大。”

 ⽩⾐人又沉默了一盅热茶时光,才缓缓接道:“我们擒了你们一个人。”

 万良道:“但咱们却生擒了朋友六个属下。”

 ⽩⾐人道:“其中有一位穿⻩⾐的?”

 万良道:“不错,如是老朽没有走眼,那该是一位妇道人家。”

 ⽩⾐人又是沉昑,说道:“本座作主,愿以生擒贵方之人,换回那穿⻩⾐的。”

 万良哈哈大笑,声震茅舍,传出老远。

 ⽩⾐人冷冷说道:“阁下笑什么?”

 万良道:“我笑尊驾未免一厢情愿…”

 ⽩⾐人接道:“怎么,不肯换么?”

 万良道:“除了那⻩⾐女扮男装一人之外,另外五人,任凭尊驾指定一人换。”

 ⽩⾐人道:“本座非得换回那⻩⾐人不可。”

 万良道:“那咱们就不用谈了。”

 ⽩⾐人道:“我只要一声令下,立时可将这一座茅舍尽化飞灰。”

 万良道:“除非尊驾不顾六个属下的生死。”

 ⽩⾐人缓缓伸出手去,取过左面童子手中的宝剑,冷冷说道:“你可要见识一下本座的剑术?”

 万良道:“我瞧不用见识了。”

 ⽩⾐人似是料不到万良会说出这句话来,略一沉昑,道;“阁下倒是明智的很。”

 万良道:“咱们谈判,也该到此终止了,既是难有和平解决之望,只有各凭手段,以分胜负了。”

 语声微微一顿,接道:“不过,在下要有几句话,先得说明;各位如是有所举动,在下要先杀你六位属下。”

 ⽩⾐人怒道:“你们将为他们偿命!”

 万良道:“不过你可以放心,在下等将先由那黑⾐人杀起,再杀那华⾐少年,最后才杀到那⻩⾐人。”

 那⽩⾐人脸上垂下的⽩纱,无风自动,显然,心中动异常。

 沉默延续了一盅热茶工夫之久,那⽩⾐人突然进出了一句话道:“除开了换之外,释放那⻩文人,还有什么条件?”

 万良冷冷说道:“条件倒有,只怕阁下不肯接受。”

 ⽩⾐人说道:“好!你说吧!”

 万良道:“首要条件,先要放了擒住我们的一位兄弟。”

 那⽩⾐人道:“好!”突然提⾼了声音,道:“放了那姓⾼的!”

 片刻之后,果见⾼光完好无恙的走了回来。

 ⻩荣暗暗叹道:老姜究比嫰姜辣,这万良处理事情实非我等能及。

 ⾼光行距茅舍还有四五步左右时,万良突然⾼声说道:“停下来。”⾼光依言停下。

 ⻩荣讶然说道:“老前辈,为什么不让⾼兄弟走进来呢?”

 万良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,凝注在⾼光的脸上,道:“⾼兄弟,你神智清醒么?”

 ⾼光道:“很清醒啊!”万良道:“你们放你之时,可在⾝上加放什么东西么?”

 ⾼光全⾝上下摸了一遍,道:“没有啊!”万良道:“你缓缓的走进来吧!”

 ⾼光应声向前走来,将要行进门前时,万良突然喝道:“退回去!”

 ⾼光竟是不听万良喝叫之言,举步还向房中跨来。

 万良右手一挥,拍了过去,口中急急喝道:“挡住他!”

 但见人影闪动,那⽩⾐人和两个青⾐捧剑童子,闪电一般直向室中奔来。

 ⻩荣⾝而起,原本想阻挡万良,放进⾼光,但一眼瞥见⽩⾐人直奔过来,不噤心中大吃一惊,长剑一挥,疾向那⽩⾐人刺了过去。

 那⽩⾐人袍袖一挥,立时有一股劲力了过来,震开了⻩荣手中长剑。他的动作快速无比,一掌挡开了⻩荣手中长剑,人却直向室中奔来。

 万良急出一掌,推向那⽩⾐人,只见那⽩⾐人举手一挥,万良立时被震的向后退了两步。这时,那⽩⾐人和两个青⾐童子,已经跨进门来。

 忽然间剑光打闪,一片剑花洒了过来,剑风如轮,硬把那⽩⾐人和两个青⾐童子给了出去。左少⽩闪⾝而出,手中剑花势连变,朵朵剑花重涌而起,直过来。他剑势奇幻凌厉,那⽩⾐人和两个青⾐童子,又给了出去。

 万良回顾了那案上的⽩⽟美人一眼,沉声道:“把他出去!”

 左少⽩应了一声,剑势连变,直冲过去。这时,两个青⾐童子已然菗出了手中宝剑,双剑并出,左右抢攻。

 那⽩⾐人却退后数步,凝立不动,双目盯住左少⽩的剑上瞧着。显然,左少⽩的剑势,已然引起了他的极大的注意。两个青⾐童子,年纪虽然不大,但剑术造诣,却是很深,双剑更是配合的佳妙无比。可惜两人遇上了天下无出其右的“王道九剑”这一套绝今旷古的剑法,施展开后,两个青⾐童子的凌厉攻势,不但全遭阻,而且被左少⽩施展的剑势控制了全局。

 斗之中,突听那⽩⾐人喝道:“住手!”两个青⾐童子应声而退,后跃五尺。

 ⽩⾐人目光投注到左少⽩的脸上,冷冷说道:“天剑姬侗是你的什么人?”

 左少⽩道:“授业恩师。”

 ⽩⾐人冷然说道:“你是⽩鹤门左鉴⽩之后,越过‘生死桥’的左少⽩了。”

 他一开口,清清楚楚的说出了左少⽩的⾝世姓名。

 左少⽩纵然想不承认,亦是势所不能,只好一,道:“在下正是那⽩鹤门下仅逃一死的左少⽩。”

 ⽩⾐人冷冰冰的说道:“那倒未必见得,也许还有一位左文娟,左姑娘活在世上。”

 左少⽩已从盲、哑二妹中得知了左文娟携函拜师的消息,此刻听那⽩⾐人一口说出左文娟的名字来,不噤一呆。沉昑了良久,道:“不劳阁下费心。”

 ⽩⾐人举手一挥,道:“咱们走。”

 当先转⾝而去。两个青⾐童同时转⾝,疾随在那⽩⾐人⾝后而去。

 万良目光一掠⾼光,沉声说道:“抓住他。”

 那⾼光正要转⾝而去,却被左少⽩横⾝拦住,冷冷说道:“⾼兄弟你要到哪里去?”

 ⾼光道:“我去瞧瞧就来。”一侧⾝向前冲去。

 左少⽩长剑一挥,立时,幻想一片剑花,挡住了⾼光道:“瞧什么去?”

 ⾼光被剑势迫退两步,道:“瞧瞧他们的…”

 突然一扬右手,一片银芒,疾向左少⽩打了过来。左少⽩长剑疾起,勾起一圈银虹,一把毒针即被击落。

 但闻万良叫道:“此人假冒⾼兄弟,别放过了他!”

 左少⽩一提真气,疾跃而起,手中长剑“云龙抖甲”直向⾼光背后刺去。他虽然听得了万良呼叫之言,但此人面目⾐着无一不似⾼光,心中怀疑不忍下手,剑势将近⾼光背心时,突然一缓,划破了⾼光的⾐服。

 ⾼光似是自知难逃此危,陡然回手,一扬右腕,又是一蓬毒针,打了过来。左少⽩早已有备,看他右手一动,立时横里闪避开去。

 这一把毒针,陡然使左少⽩心中了然,此人决非⾼光,因为⾼光不会使用此等暗器,暗道:“刚才他已打出一把毒针,我早该了解才是。”正待运剑再攻,突闻⾼光闷哼一声,倒了下去。

 原来万良施出了“五鬼搜魂手”遥遥击出,伤了⾼光⽳道。左少⽩左手一挥,提起了⾼光,大步走回室中。

 ⻩荣望了⾼光一眼,只见他紧闭双目,似是伤的甚重,回头望了万良一眼,道:“老前辈重伤了他?”

 万良道:“老朽还没有此等功力。”

 右手挥动,‮开解‬了⾼光⽳道,只听⾼光长吁一口气,睁开双目,望了万良等一眼,重又闭上。

 ⻩荣双目凝注在⾼光的睑上,道:“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相像之人,对方又能在这短短不⾜一天的时间中找到…”

 目光转到万良脸上,接道:“我瞧不可能是人冒充。”

 万良道:“老朽看法不同。”突然伸出手去,在⾼光脸上一推,⾼光脸⽪,应手而脫。

 原来,这人是用石膏粉糊出⾼光的模样。

 ⻩荣摇‮头摇‬道:“厉害呀!厉害呀!这等伪装之术,实可真。”

 话未说完,⾼光突然一跃而起,左手疾挥,准备打出毒针。左少⽩动作奇快,假⾼光一跃而起时,他已警觉,右手削出,正击在假⾼光的左腕上。一把毒针,洒落地上。

 万良左手拍出“蓬”然一声,击在假⾼光的右肩之上。只听一声闷哼,假⾼光的右肩,顿时肩骨脫落,跌倒地上。

 ⻩荣长剑推出,剑尖抵在假⾼光前之上,冷冷说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
 那人双目圆睁,瞪注在⻩荣睑上,突然一咬牙,闭目不语。

 万良右手疾出,五指紧掐在那人咽喉之上,冷冷说道:“想死么?只伯你难以如愿。”

 那人咽喉虽然被掐,仍然进出了冷冷的一句话,道:“你们迟了一步…”‮腿两‬一伸,气绝而逝。

 ⻩荣呆了一呆,道:“他死了。”

 万良道:“唉!老朽早应防到他这一着才是,想不到竟是晚了一步。”

 ⻩荣叹道:“好烈的毒药,老前辈出手够快了。”

 万良移开那假⾼光的尸体,严肃的说道:“此刻的咱们才真正步⼊险恶之境。”

 ⻩荣道:“看情势那⻩⾐人在对方⾝份甚⾼,只要咱们不放这⻩⾐人,他们决不敢有所举动。”

 万良道:“情势变化不同,如果左兄弟不出手,他们也许不会骤下毒手,此刻就很难说了。唉!他们瞧出了左兄弟的剑术乃承续了天剑姬侗的⾐钵,那时必置之于死地而后快。”

 ⻩荣道:“这么看将起来,那盲哑二姝的判事、安排,都已经没有用了?”

 万良沉昑了一阵,道:“咱们遇上了江湖上机智、武功最⾼強的敌手,情势瞬息万变,二女远离现场,自是无法随机应变,谋良策,老朽相信,只要二女在场,必可想出对付強敌办法。”

 ⻩荣目光一转,只见左少⽩仍然呆呆的望着那⻩⾐人出神,心中大感奇怪,正待出言喝叫,却被万良出手阻止,说道:“他这般凝注不瞬,定有原因,不要惊动了他。”

 只听左少⽩长长叹息一声,站起⾝子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这就奇怪了。”

 ⻩荣忍了又忍,还是忍耐不住间道:“大哥,什么事奇怪?”

 左少⽩道:“这⻩⾐人似是面得很,但是搜尽枯肠,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?”

 ⻩荣道:“也许是有些相像而已。”

 左少⽩摇‮头摇‬道:“不是,我一定见过这人,而且印象深刻,为什么竟然想不起来呢?”

 万良道:“左兄弟在那‘无忧⾕’,居住数年,⾕中清静。决非⾕中所见了。”

 左少⽩道:“不错,那‘无忧⾕’中,除了我两个恩师之外,就只有在下一人。”

 万良道:“那是出得‘无忧⾕’见到的了?”

 左少⽩道:“不是。”

 万良道:“那是在你幼小之时,⽩鹤堡中见到的了?”

 他经验丰富,脉络分明的提醒左少⽩的记忆。

 只觉脑际间灵光连闪,突然住口不言。

 万良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不用想了,你好好的休息一会再想,也是一样。”

 左少⽩突然闭起双目,两行泪⽔,分由眼角间流了下来,眉宇间也呈现出一片痛苦之⾊。

 ⻩荣吃了一惊,道:“大哥,你怎么了?”

 左少⽩缓缓睁开双目,道:“我想起来了。她很像一个人。”

 ⻩荣道:“什么人?”

 左少⽩道:“唉!不说也罢。”

 但他却又似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痛苦,望着室外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奇怪呀!世界难道真有这等相像的人么?”

 ⻩荣心中暗道:“大哥为人一向豪放,怎的今⽇竟变的这等呑呑吐吐?”口里仍是忍耐不住,道:“大哥,这女人像哪一个?”

 左少⽩一脸痛苦之⾊,几度言又止。

 万良轻轻一拉⻩荣⾐袖,道:“不用问了。”

 这⻩荣为人,虽然稳健,但他究是无法和万良那丰富的阅历、经验相比。心中忖道:

 “这有什么不能说了,她不过是像一个人,说出来打什么紧?”

 左少⽩突然站起⾝来,缓步向內室踱去。

 ⻩荣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忽然一动,暗道;这女人对他的影响,当真有如此之大么?原来,左少⽩举步落⾜之间,有似拖带了万斤重铅,似是陡然间进⼊了老迈之境。

 直待左少⽩步⼊了內室,放下了垂帘,⻩荣才把目光转到万良的脸上,道:“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呢?”

 万良道:“唉!他的心情很沉重。”

 ⻩荣道:“不错,沉重的似是已超过了一个人可能的负担。”

 目光转注那⻩⾐女人的⾝上,接道:“只是为了这⻩⾐女人?实叫我百思不解了。”

 万良沉昑了一阵,道:“这女人和他定有着密切无比的关系,而且又受着他极度的尊崇,是以,有着无法出口之苦。”

 ⻩荣道:“会是谁呢?”

 万良道:“他的长辈。”

 ⻩荣道:“就算像他一位长辈,那也不用如此痛苦啊!”万良道:“如若他心中所想的不只是相像,而是想到了此人就是其人呢?”

 ⻩荣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,道:“我有些明⽩了…”语声微微一顿,接道:“不过,还是不太清楚。”

 万良道:“此刻,暂时不用管他,也许这等痛苦和‮磨折‬,有助他回想起一些幼小的往事,那该是有助于他推想到⽩鹤门的被屠內情。”  M.shApaN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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