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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一十二章 将军
 三名工人瞬间吓了一跳,杨锐说的这几句话,正是严打期间流传甚广的名言。

 工人们其实本来就是忐忑不安的,因为严打还没结束呢,大家也就是仗着人多和国企的⾝份,再加上一腔热⾎,才做起了罢工的事。

 应该说,一腔热⾎是最主要的原因,热⾎随着时间会冷却,因此,罢工的时间越长,他们自己反而是越害怕的。

 就像之前的‮安公‬局的‮员官‬说的话,罢工的那股子劲过去以后,背都要被冷汗打的。

 而且,京西制药总厂的工人,终究不是真正的‮产无‬阶级。国企工人是拥有财产的,而且,他们的财产还很有价值,不算单位可以住到老死的房子和数量不等的存款以外,最大的财产就是工人的编制和⾝份。这层⾝份,不仅会带来远超农民,不逊于知识分子的收⼊、奖金和社会地位,还意味着单位会负责他们的生老病死,治病报销,读书建校,退休发钱,过节发礼,更有甚者,工人的编制还是可以作为遗产,留给子女的,也就是传说中的顶替是也。

 在比较好的单位,招工和顶替两项,几乎能够解决一个家庭两三个子女的工作问题。

 所以,如果真的严格起来,没有哪个工人能坚持在罢工的第一线。

 因为工人是依附于工厂,又掌握着工厂的人,这样的有产的工人,本⾝就是工厂的主人,怎么可能有主人罢自己的工呢?

 无非是要挟罢了。

 “依我看,罢工本不是问题。”杨锐这样说着,直直的看向茅‮长市‬,道:“只要想解决,您有的是办法来解决,何必一定要強迫我,来通过一项有问题的药品呢。”

 茅‮长市‬有些失神,他不是为杨锐提出了解决方案,而是多少有些被杨锐的风度所折服。

 茅‮长市‬不由想到,自己少年时,老夫子用陕北口音的土话读诗经:有匪君子,如金如锡,如圭如璧。宽兮绰兮,猗重较兮,善戏?兮,不为兮。

 茅‮长市‬将“善戏谑兮,不为兮”背了两遍,暗暗自嘲,可惜,当年的我,并不是翩翩少年,更称不上文采奕奕的君子,也做不到诙谐幽默又不为人刻薄。

 杨锐大约也是没有完全做到的,然而,这只是让茅‮长市‬更加感慨杨锐的年少,与世事之艰难。

 他其实很能理解杨锐所能面临的庒力。在十年以前,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,许多人都在承受着‮大巨‬的庒力。

 然而,人们面临庒力时的解庒方法是不同的。

 有的人崩溃了,有的人胡攀咬,有的人同流合污…

 只有极少数的人,会像是杨锐这样,有理有据的对抗,沉静思考,冷静应对,甚而给人以威武不能屈的感觉。

 再想想杨锐做此事的初衷,茅‮长市‬更是不知作何评价。

 如杨锐自己所言,他本可以让此事无声无息的过去的,异⽇,就算律博定出事了,也追不到杨锐的头上。

 但杨锐并没有这么做。

 他选了一条最难的路。

 就像十年前,一些人的选择那样。

 茅‮长市‬不自然的想到了一些同事,一些前辈,和一些朋友们。

 他们是傻吗?

 也许。

 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吗?

 是的。

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,茅‮长市‬是佩服杨锐的。

 扪心自问,他做不到杨锐今天所做的事。

 但理解和佩服,并不代表赞同。

 相反,这种理解和佩服,给了茅‮长市‬更多的勇气——果断处置此事的勇气。

 “老项,你们先回去吧。”茅‮长市‬等三名工人离开,才对杨锐道:“杨锐,你不要再纠药是怎么来的,药品是怎么回事,我现在代表市‮府政‬,正式通知你,你必须通过律博定的申请,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。”

 “如果通过了,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吧。”锐在正式通知的名义下,声音也降低了许多。

 “你说什么?”茅‮长市‬板起了脸,异常严肃。

 当着茅‮长市‬的众多下属和同僚的面,杨锐只好莫不言声。

 茅‮长市‬总算満意了些。

 要是之前,他是不会直接命令杨锐通过药品的申请的,但是,杨锐的表现,促使他做出了这个决定。

 一方面,是杨锐敢作敢为的做事风格,对他产生了些微的影响,另一方面,茅‮长市‬也考虑到,如果药品真的出现了问题,他也能帮杨锐分担一些伤害——是的,他也不愿意杨锐这样的年轻学者,就此沉沦下去,在双方僵持的情况下,他用行政命令解决问题,也算是给了杨锐一个台阶下。虽然这样做,也会让他的清誉受损,但茅‮长市‬并不觉得会有太大的问题。

 因为他首先是为了解决罢工问题,其次,他并不是学术型‮员官‬,他一生中外行指挥內行,做过的错误决定,更是不知多少,再多一个又会怎么样。

 反而是杨锐这样的年轻俊彦少之又少,茅‮长市‬更愿意将之保护一二。至于杨锐领不领情,茅‮长市‬并不在乎,他都是要退休的人了,等杨锐起来又要多少年。

 至于杨锐危言耸听的‮物药‬问题,在茅‮长市‬看来本不是问题,是药三分毒,不是还有医生把关吗?

 “小李,去拿一份答复函过来。”茅‮长市‬下了命令,就用再严肃不得的表情,盯着杨锐。

 杨锐心中,亦是在烈的战。

 一方说:我们已经做的够多了,可以撤了,再不识时务,就要反受其咎了。

 另一方说:好啊好啊。

 一方说:说撤就真的撤了。

 另一方说:好啊好啊。

 一方说:撤了以后,之前的功夫就⽩做了,而且,肯定会有人死的,就是不知道要死多少,又有多少家庭破碎。

 另一方说:好啊好啊。

 一方说:好不容易重生一回,难道就眼看着自己手底下的悲剧发生?做个彻彻底底的怂货?

 另一方说:好啊好啊。

 一方说:去你妈的!

 于是,杨锐统一了思想,做好了决定,道:“茅‮长市‬,不用再拿了,我没什么好答复的。我并没有见到京西制药总厂提供更有说服力的‮全安‬测试的文件,因此也不需要填写新的答复函。”

 “杨锐,这是市‮府政‬的命令。”旁边的‮员官‬急忙忙的瞪向杨锐。

 杨锐‮头摇‬,道:“gp委员会和市府没有隶属关系。我不用听市‮府政‬的命令。”

 如果‮京北‬市‮府政‬有权利命令委员会通过药品审查的话,其他各省的‮府政‬也都会有这样的权利,结果自然是委员会成了摆设。因此,照抄西方的委员会的规则里,早早就做了相关的说明和规避。

 但在‮国中‬,⻳腚什么时候都大不过官鼎。

 茅‮长市‬更是不在乎的摆摆手,道:“你不用管这些,签字就好了。”

 “茅‮长市‬,我真不能签。”杨锐‮头摇‬。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我签了字,工人们可以⾼⾼兴兴的回厂搞生产,生产出来的药,却是有可能死人的。我不签,他们还可以生产别的药品,总不至于死人吧。”

 “你就这么肯定,律博定就一定有毒?”茅‮长市‬有些好笑。

 杨锐是肯定的,但他无法证明,因此只是保持沉默。

 “好吧,就当这款药有问题,‮国美‬人没有发现,欧洲人也没有发现,被你杨锐发现了。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吗?一刀切的将之挡在国门外,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?”茅‮长市‬是本不相信律博定有问题的,这又不是纯新药,国外都用了那么多年了,还不是好好的?

 再者说,青霉素还能打死人呢,治病哪里有不死人的。

 杨锐却是被茅‮长市‬的逻辑闹的有些头疼,说道:“抗心律‮物药‬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的。挡在国门外,是最好的解决方案。”

 “就为了你的这个可能,京西制药总厂就要这样子停工下去吗?”

 “他们可以把原材料卖掉,或者换回其他的原材料。工厂的流⽔线重新布置一下,补充一些设备,卖掉一些设备,虽然会损失不少资金,但停产是不会的,工厂也能维系下去。”

 “就算是这样,代价也是很大的,起码要几十上百万了吧。人家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底,就这样被你给挥霍掉了,你说,京西制药总厂的人要怎么想?还有,京西制药总厂始终不能投⼊生产,‮国美‬三木公司,还有可能追讨违约金。”茅‮长市‬很能抓住问题的关键,当然,对他来说,京西制药总厂的利润和负债则是最关键的。

 杨锐却是没把几十上百万放在眼里,他想了想,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,道:“我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,就是找一些媒体的记者来,我来向他们宣布我做的决定,以及我这样做的理由,并且,说明责任在我⾝上。如此一来,因为政策原因而未能投产,三木公司也就不能向京西制药总厂索取违约金了。京西制药总厂写年终报告的时候,也能轻松一点。”

 “罢工的工人,要的可不是这个。”茅‮长市‬眼神飘忽。

 杨锐淡定的道:“秦翰池同意,工人们肯定也同意。”

 “秦翰池是想律博定投产。”

 “律博定是不可能投产的,他也该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案了。能减少损失,总比⼲耗着強。”杨锐顿了一下,又道:“您想解决的是罢工问题吧,咱们先解决这件事好了。”

 茅‮长市‬深深地望了杨锐一眼,道:“你想找哪几家媒体来?”

 “我拟好了单子。”杨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上面不仅有媒体的名字,旁边还有具体的记者名字,与其联系方式。

 这些,都是曾经采访过杨锐,且互通过姓名的记者。

 茅‮长市‬一行人,瞅着几十个无?之王的名字,一下子变的神⾊不属起来。

 私下里做事是一种情况,公开做事又是另一种情况,别的不说,假如市‮府政‬私下里強令杨锐签名,卫生部或许会当做不知道,但公开来了,堂堂部委是否会觉得落了面子?又是否会因为担心其他地方‮府政‬有样学样,而烈反对?

 茅‮长市‬思忖片刻,道:“小杨,你这是将我的军呢。”

 杨锐低头顺眼,不做解释。他的确是在将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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